杀秋

日新月异,来日方长。

忽然翻到很久以前和大家的聊天记录,真是物是人非。希望不管你们还在不在,选择了什么,都会路朝顶峰。


时间快。熟悉的id少了,陌生的id多了。来来往往,总要习惯。谢谢老读者陪我从我15到18,一路陪着我这么走来。也欢迎新读者。


还是最初那句话,爱文,别爱我。


世上可以无人爱我,疼我,惜我,包括我爱的人,可我爱的人一定要永远幸福,永远平安,永远快乐。不受一切坏,我可以用我永坠地狱去换。


我不管别人怎么看,只要我觉得值得,他就是值得。


因为我爱他。


2023.03.16  秋

十二月冬(十七)

双大学生  甜宠


17.悸动。



花衬衫,白色t恤,是后来肖战对那个初遇王一博的夏天的描述,他说那天那个勾人的唐僧坐在了他身边,只盯着他一个人看,乱了他的心。


那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,全程不敢抬头一次,好不容易见底吃光了,他才端起餐盘打算无声开溜,却又被赵凡给逮了个正着。


赵凡:“战哥,你要走了吗?”


肖战捏着餐盘的手指甲都泛白了,咬牙问:“你有事吗?”


赵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隐忍怒意给攻击到了,无辜的眨了眨眼睛:“我是想说下午杨文那边能不能战哥你联系下,我们就直接去后操场取景了。”


杨文?王一博手捏着筷子,脑子已经从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不少,抿唇想了会儿,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。


陈子杰口直心快:“校花吗?我可以联系。”


纪李一脚踩在了陈子杰鞋上,眼神示意陈子杰不许联系,明明昨儿才警告了陈子杰,杨文的八卦陈子杰又不是不知道,还上赶着凑热闹!


而一旁的王一博却只听见了校花二字,已经开始担忧了:校花的话应该长的不太差,要是和肖战一来二去的有感觉怎么办?不妥。


于是他在肖战还没开口的时候接道:“学长等下要去哪儿?顺路吗?”


“啊?”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主动和他说话,呆了下,随后脱口而出道,“我去图书馆,杨文好像在那边吧。”


王一博勾唇轻笑:“这么巧?我也去图书馆。”


啥?纪李懵了,他家博哥什么时候喜欢去图书馆了?眼看着王一博站起身端起餐盘站到肖战身边,纪李的眉头越皱越深,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,胳膊肘一下怼到陈子杰的肋骨上,力气大的陈子杰一口饭直接噎住,咳嗽了好几声,忍无可忍道:“你又是踢又是打,你要干嘛?!”


这一嗓子成功吸睛,纪李忙装样的拍拍陈子杰的背,对着众人尬笑:“没事,你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

王一博瞥了一眼,很快视线就回到了肖战身上:“我不认识去图书馆的路,学长介意带我一个吗?”


肖战觉得有些奇怪,但也没有多想:“不介意。”随后对赵凡道,“那我一会儿跟杨文说,你们几点后操场汇合?”


孙悦城看了眼手表:“一点半吧。”


随后肖战就和王一博一前一后的离开了,孙悦城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,忽然有种奇怪的感受,低声对赵凡道:“你觉不觉得他俩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。”


同一刻,纪李也在低声问着陈子杰:“博哥不知道图书馆在哪儿吗?”


可两句话的背后都藏了那么点令人难以相信,却的的确确存在的暧昧。


而肖战虽然面上淡定得很,心里却想着:王一博好像和他们形容的不太一样……有点……自来熟。不过他脸是真小啊,倒三角,是真好看,皮肤也好……黑眼圈都没有,我昨天还没熬到十二点呢,我都有黑眼圈……年轻真好……


他就这么失神的把餐盘放好,失神的往食堂外走,然后突然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,往回一拉,吓了他一跳,好在是站稳了,才发现差点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女孩。


王一博拽着他的手腕,声音在他耳边:“学长在想什么?要看路啊。”


那一瞬间,心跳加速到了极致,肖战像是被烫到一样的抽回自己的手,对上王一博的视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,想解释却不知要解释什么。


一口气不上不下,最后还是王一博缓解了气氛:“下次记得看路。”


肖战愣愣的点了点头,迈步往前走。


王一博盯着他,牵过肖战的手背到了身后,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。但很快又自己给了自己解释——谁会喜欢陌生人突然碰自己?得循循渐进。


于是跟了上去:“学长是学什么专业的,经常去图书馆吗?”


肖战还在缓神,觉得刚才甩开王一博那一下太过了,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,但他不是那么想的,却又不知道怎么去说,只能顺着王一博的话答:“美术,不经常去,偶尔去看看参考资料。”


“学美术的画画很好吧?”王一博又问。


肖战答:“也不一定,分领域的。”


“什么领域?”


“设计师,建筑师,雕塑……挺多的。”


“好复杂。”


这么一来二去,气氛得到了缓解,肖战也被王一博的一句“好复杂”给逗笑了,侧身看向他问:“你对美术感兴趣?你不是舞蹈生?”


笑了,王一博看傻眼了,是真好看啊,好半天才回了句:“学长怎么知道我是学舞蹈的?”


肖战调侃道:“你在学校很出名啊,校草,还是专业第一。早上的时候,我说不认识你,他们都盯着我,仿佛我是个异类。”


王一博也玩笑回应:“不认识我不是很正常?我又不是人民币。”


肖战听了他的话却没笑,他一直以为王一博是知道自己名气很大,必须谁都认识他的那种人,毕竟今天早上他当着几个朋友的面问出那句“王一博是谁”时,大家都很震惊。


可和王一博接触下来才发现,这个学弟不骄不躁,爱笑,会活跃气氛,有点自来熟,话也挺多,阳光开朗。


他正这么想着,就听见王一博又问:“学长也参与了宣传片拍摄吗?”


“啊?”话题跳的太快,肖战懵了,愣了一下才答,“没有,我只是打杂的。”


“和杨文很熟?”


“不熟。”


“学长觉得杨文好看吗?”


“啊?我感觉还行吧……?”


“学长喜欢她?”


“怎么可能,杨文有男朋友。”


王一博偏头控制自己把唇角下压,为了不显得自己刻意,又把话题绕回了最初的绘画:“学长会画人像吗?”


“啊?你的脑回路我都跟不上了。”肖战失笑,随后答,“会画人像啊,画习惯了看人就老喜欢看比例。”


王一博突然就不走了,肖战跟着停了步伐,有些疑惑:“怎么了?”


他俩一同站在了树荫下,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进来,零散的打在他们身上,好像两个吸光的少年。


“那我呢?”王一博看着肖战问,“我比例怎么样?”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心紧张的全是汗,捏着帆布包的手绞的紧紧的。


肖战盯着面向自己的少年,突然就觉得有些口渴,半响才答:“很好……”说完就转过了身,加快步伐的朝图书馆走去。


其实那一刻肖战心里浮现的词是“妖艳”,王一博太妖艳了,妖艳到他不敢与其对视太久,怕在不经意里就被勾走魂魄。


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王一博小跑着跟上:“学长等等我。”音色里全是欢喜与满足。


肖战从未觉得食堂到图书馆的这段路有这么漫长,仿佛见到了从前从未留意过的风景,有阳光,有微风,有绿茵和遮蔽,仿佛走进了一个青春。


好奇怪,他想,为什么会有种年轻了的错觉?


出神里,是王一博拍了下他的肩,肖战侧头去看,王一博对他灿烂一笑:“学长走慢点。”


他那时候不知道,那错觉其实是十来年里的第一次悸动。








(未完待续)

问灵(一)

第一人称肖战视角  


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,爱到无他,不可活。






-壹-

第一次见他,是在高考结束后喝的烂醉的那个夜里,在扬州水乡的古宅旅社。


那时刚躺下,我便感觉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在拖着我的灵魂,硬生生将我给拽进了某个深渊,我努力的睁开双眼,发现四周是一片漆黑。


渐渐黑暗里开始有淡蓝色的光出现,从一点点扩散到整个深渊,黑色褪去,我仿佛站在了湖水中央,往上看是蓝色的天,往下看脚底是荡漾的光彩。


我开始往前走,走了不知道多远看见了一道光屏,光屏后面是山川河流,还有一个人,他坐在石头上,膝盖上放着一把古琴,古琴周边是白色,刻着些蓝色的花纹。


他身着一身白衣长衫,黑发及腰,头上戴着与古琴花纹一致的抹额。他在闭眼弹琴,却没有声音,每次指腹停止在琴弦上,我看见他开口轻语,四下却静寂无声。


我问他:“你是谁?”


他却似乎看不见我,也听不见我的提问。


我见他再次闭上了双眸,指腹在琴弦上游走,只是这一次,他脸颊旁多了一滴落下的泪。那一刻不知为何,我有些难受。


“喂你,云神不之出家亏我拖了一线天,你大凯是不会欢喜……”我看着他的口型,只读出了半句话。


我没修过唇语,意思理解了七七八八,喂你,大概是个人名吧,我想,这个人应该是拖欠了另外一个人很多钱,然后怕别人找上他,所以难过的落泪了,是欠了高利贷。


我却不知,他那短短的一句言语里,藏了多少的思念与爱。


他再次睁眼时,对着我的方向抬起了头,似乎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,有那么一时片刻,我甚至以为我们是在对视。


可他最终也只是极缓极缓的叹了口气,眼泪从脸颊滑落。我不自觉的朝光屏靠近,几乎快要触碰到他了,就感觉到一道强劲的力量在拉扯着我的身体,我的灵魂被扯回了身体中,我重重的下跌,然后惊醒。


睁眼,外面的天还没亮,汪卓成在说梦话,喃喃着别走,对不起,我错了,你能回到我身边吗?


他这人向来自傲,要从他口中听见对不起三个字,大抵是不可能的,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从东边落下。


我还在梦中吗?我问自己。于是我朝窗外看去,下弦月挂在空中,很亮。不知为何,我竟觉得这一幕我曾见过——


在很多很多年以前,我坐在窗台边上,把着酒壶靠着膝盖,指向桌面的方向,握着一支黑笛。一笑,眼睛就弯成了月牙。


而餐桌旁坐着的,是梦中那人,他微微勾着唇角,眼里尽是温柔与溺爱。


我大概是还在做梦,我想,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会看清自己的脸。可是我为何会梦见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?


我始终觉得梦是一面镜子,照的是人心。


我很肯定,我从未见过那白衣男子。


而当我迈步朝他们走去的时候,他们的身体却突然开始消散,我下意识的就朝白衣男子奔去,心里很害怕,可伸手,也只是抓了一场空。


我傻傻的楞在原地,惯性让我的动作落了空,我跪在地上,看着自己的双手,那上面似乎忽然出现了鲜血,我瞪大了双目,身体开始颤抖。


一滴水落在了我的手心,竟然是我落的泪。头发忽然开始疯长,白色的短袖变成了黑色的长袍,腰间出现了一把长笛,长笛的末端是用玉雕刻的莲花吊坠。


——我变成了那个和我相貌一模一样的黑衣少年。


就在那一瞬间,我听到了一声琴响,我不通乐理,不知那音色如何,只知道有些尖锐刺耳,后来才知道,那是破音。


随后我便听见有人在问:“因何而死?”


那声音低沉磁性,夹着淡漠与忧愁,可却又有着无比庞大的期待感。好似他在等什么,等了太久了,太想了,却还要极端的忍耐压抑着。


因何而死?我张了张嘴,不知如何回应。我想我应该是没死的,我只是和卓成喝醉了。可当我再次回头看去,卓成却不在床上了。


我的身体也不像我,于是我也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,于是我反问他:“我死了吗?”人在梦中总是彷徨无知且幼稚,主观意识被潜意识模糊,傻却真诚。


久得不到回应,我便开始去寻声音所来之处,一转身,却似乎又是云游梦海,屏障在我眼前,我和最初落泪的白衣男子搁着光屏对望。


他好像被那刺耳的音乐给麻木住了,好半晌才抬起手,指腹又轻轻从琴弦上滑落,几声悦耳琴音响起,我竟听见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。


他在回答我:“问灵所招,非死即危。”


我不明白他的意思:“什么是问灵?”


这次他却久久沉默无言,甚至捏紧了双拳,有那么一时片刻,我都以为他会掐断了那琴弦。


“你还在吗?”我问他,“你听得见吗?”


我听见了一声极短极短的叹息,随后是他更加淡漠的声音的回应:“灵魂对话,谓之问灵。”


我略有惊讶:“所以我现在是灵魂状态?”我想起了我最初的感受,确实是有什么力量正在拉扯着我的灵魂。


“是。”他话不多,却有问必答,只是神色略有失望。


我转而问他:“是你把我的灵魂召来的?”


他答:“是。”


我便又问:“你能看见我吗?”


他答:“否。”


我有些语无伦次,已然觉得这不是我的梦,而是如他所说的,灵魂被召唤到了这个空间。那他是谁?我们又为何会相见?他想拉扯的那个灵魂,或者说,想见的那个人,又是谁?


我有很多疑问,但还未能问出,就被汪卓成给摇醒了。一睁眼,天还没亮,对着窗外吹进了夏夜的凉风,划过我的面庞,拉回了我神游的魂魄。


随后,我感觉到头疼的像要炸开,一坐起来就有十只小蜜蜂在我眼前乱转。


“我艹了。”我说,“头好疼。”


汪卓成扔给我一颗醒酒糖:“吃了就好了。”


我迷糊的拿起那颗醒酒糖拆开放进嘴里,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点,脑子清醒了不少,才渐渐想起那些画面,又觉是梦中梦。


“几点了啊?你叫我干嘛?”我问他。


他大概是刚洗完澡,把擦头发的毛巾直接扔在了我脸上,我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见他说:“睡醒了,睡不着,看你睡的香我心里不平衡。”


我顿时语塞,拿起毛巾直接砸他身上:“你他妈有病吧?”


汪卓成接住毛巾,笑的眼睛都快成了一条缝,在被我连环踢了好几次之后,没力气休战的时候说:“醒了吧,再喝一轮?”


我暴躁的抓了两下头发,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,咬牙盯着他道:“gē wēn gǔn.”


他在我身边坐下,擦着眼角笑出的泪,渐渐我听不见他的笑声了,最后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认真的口吻问我:“肖战,你为什么想来扬州?”


我侧身去看他,月光从窗户照进映在我们身上,他的眉头皱的很深,忽然转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时,我感觉他藏起了眼底的忧愁。


卓成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,哪怕是高考他也从未害怕或焦虑,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他言语里的不对,可当我想开口去问时,他却朝我轻声一笑:“怎么这么看你爸爸?我就随口一问。”


“逆子,我是你爹!”我知他这人心性,要是戳穿反而不好,于是我以平常对话的口吻回他,“你管你爹那么多呢,想来扬州就来了。”


“滚,我是你爹。”卓成找到了台阶,顺着说,“还我管你那么多,你知不知道你很娘啊肖战!水乡来的都是女生和文人墨客,你好娘啊。”


我上手薅他头发:“你他妈才娘,我不能是文人墨客?”


他反手穿过我胳膊掐我腰,我俩打成一团:“你他妈像文人吗?给我撒开!秃了!!”


“你先松!疼!!”

“你先松!头发掉了!!”


“汪卓成!你给我松开!!”

“肖战!你要死吗!”


“三二一起松!”

“行!”


“三!二!一!”

“你倒是松啊!”


“是你他妈没松!”


等到这场闹剧结束的时候,我们两各自顶着一头鸡窝,坐在了窗台旁的古桌上,人手一瓶冰啤酒,对瓶吹。


不知为何喧闹就成了安静。


我抬起头,一眼看见的是空旷的古窗。


可似乎那里却坐着一个人,在拿着酒壶对我笑,而那个人,是我自己。


“喂。”我叫汪卓成,“你干嘛问我为什么来扬州?”


我没去看汪卓成的表情,他侧身对着我,只知很久之后他回了我声:“随便问问。”又过了一会儿,他道,“扬州风景也挺不错,磨灭焦躁。”


我抬腿踹了他一脚,笑回:“你会有烦恼吗?怎么,烦恼梦里没见到美人?”


他啧了声,拿起酒瓶对我凶道:“滚啊,老子没你那么龌龊。”


夏风顺着窗吹进,谁也猜不到谁心里藏了几分疑惑和几分忧虑。


几年以后我才明白,那天夜里汪卓成是被吓醒的,他梦见一场大火,烧掉了一整片开的正旺的莲塘,呼喊声和求救声在他耳边彼此起伏。


他沉在水里,秉着呼吸,有一个中年妇人对着他的方向躺倒,睁着眼睛,嘴角是温和的笑,可脖子上却是鲜艳的血痕。


我在他旁边,拽着他的胳膊,将他往后拉扯,轻声却急躁的喊着:“江澄,快走!”


也是十年后我才知道,原来我梦中那人口中的“非死极危”是两个词,“非死”和“极危”。


只因我在他心中从未死去。


他之深情,我生死不可负。







-贰-

后来直到大二开学我也再没见到梦中那白衣男子一次,却不知为何,我梦里所见的每一幕,都如刀刻斧凿般印在我脑海中,丝毫未忘。


大三下,入冬,重庆不下雪,湿冷。有一天凌晨宿舍停电,暖气停供,我被子很薄,冷醒了,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,心里莫名烦躁。于是我爬下床,穿了一件厚棉袄,拉开阳台的门,走到了外面。


寒风瞬间铺面而来,我呼了一口热气,看见了白色的烟雾。汪卓成总说这是抽了一口来自秦岭的寂寞,我笑他梗太难懂。


我脑子里很空,仰头时看见了满月,离我特别近,就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一般。于是我伸手了,当然,月亮是握不到的,只有一阵风从我手指的缝隙里穿过,也不知最后吹往了何方。


我收回手,盯着那月亮忽然就想起了那白衣男子,他好像就坐在那月宫中在弹奏着那把有着蓝白底纹的古琴一般,我看见他落泪,画面清晰。


我听见他在问:“因何而死?”声音隐忍。


好像有人捏住了我那颗为了维持生命而跳动的心,它太疼了,似乎马上就要裂成碎片,脆弱的我都不敢大口呼吸。


你究竟是谁啊?


三年过去了,我才终于开始想这个问题。


“喂你。”我想起那天我读他的唇形读出的那句话,重复前两个字,我想:你在等的人,又是谁?


低头,窗台放置的舍友养的小多肉上结了白色的霜,它顽强的生命在寒冷里似乎也变的不堪一击。


“肖战。”


我听见一声呼唤,舍友起夜看见我在外面,过来询问:“你在干嘛呢?还不睡?”


我进了宿舍:“透口气,这就睡了。”


我关上阳台的门,寒风被挡在了外面,可我却总觉得它想破门而入。


原以为我会彻夜难眠,没想到我刚躺在枕头上,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灵魂拉扯感就又出现了,这次比上次更加强烈。我依然无法反抗,待到“灵魂落地”的时候,我睁开双眼,看见的是那片熟悉的黑暗深渊。


我记的很清楚,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人的场景,渐渐淡蓝色的光开始击退黑暗,我随着光蔓延的方向朝尽头奔去,脚下荡漾着水波光圈。


很快我看到了光屏,听见了琴音,再靠近,是那白衣少年的身影。那少年似乎高了不少,隔空看去,五官越发精致立体,菱角也越发清晰。


我想叫他,可张嘴却不知他姓名。最终还是他先开口的,他在问:“因何而来?”


那一刻,我莞尔一笑,可嘴角到了一半却堪堪停住,泪水夺眶而出。就像我也在等一个很久未见的故人一样,可仅用故人二字,远远不够。


“你是谁?”我忍不住问他,我心在狂跳,这一刹那对他的一切都想了解,甚至是觉得我不得不去了解。


我看见他明显呆了一下,以为是他不懂我所说的话,于是用着那文绉绉的口吻又问了一次:“汝,姓甚名谁?”


我提着一口气,很久以后才听见他回:“姑苏蓝氏,蓝忘机。”


“蓝忘机?”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明明是陌生的,从未听过的两个字,可我的心却告诉我,他不是蓝忘机。


但他却答:“是。”


我乱了许久,最终靠着光屏盘腿和他对坐,问他:“我们见过一次,你可记得?”


他面上疑惑了一瞬,那一瞬的皱眉被我看进眼中,我被他的模样逗的出声一笑:“想这么认真啊?”


可这一声以后我却像定穴一般的停住了,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,和三年前略有不同,这次我身着白衣,双手手肘撑在瓦片上,右手还提着两壶酒。


我纵身一跃,跳到了屋顶,却被一把银色的剑抵住了脖颈,我嘿嘿一笑,去推剑:“是你啊?”


那拿着剑的人,是蓝忘机。蓝忘机皱着眉板着脸道:“夜归者,卯时以后不得入内。”


我说:“哎呀,别那么古板嘛。”


那口吻和语气,与我刚才对蓝忘机说的一模一样。


我听见了蓝忘机的回复,他说:“记得。”


我看着他,抬手擦掉我脸颊上的泪,压着声音问:“我们,可曾见过?”


他却答:“不知。”


“可我……”我焦急的要给他形容突然出现我眼前的那些画面,可刚出口两个字,我就又被拉扯回了现实。


当我睁开双眼看见室友的时候,我无比确定,我没有做梦,没有梦境会是这样的,隔了三年还能续上,甚至是高度互动与拥有自我意识。


蓝忘机。


我想着这个名字,听见室友在说:“快点收拾了肖战,今天早上有课。”


我嗯了一声,神游一样的起身,脚沾地面时不自觉的就朝窗户上看。室友在下铺拿包装颜料,我听见他说:“昨天导师说大四我们专业被推荐名额就两,是毕设的得分前两名,可以提前思考毕设了,争取一下。”


进了大学以后你会发现为时尚早这句话是最不能说的,所以考虑这些事情,导师说了就一定要去实践。定好方向和目标,否则四年过去,有的人还在起跑线,而有的人却已经迈进了高薪企业存下了第一笔房款。


我不喜欢拖沓,我选择后者,付诸行动。


我嗯了声:“方向呢?定向吗?”


舍友摇头:“美学定什么向,各自突出吧。”


我笑,起身去洗漱。要想争取前面的名次,我最擅长的画风还是可以一拼,可我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,我想画蓝忘机,想画他盘膝弹琴,闭眼问灵。


从黑色深渊过度到蓝色。


忧愁,等候,隐忍和思念,甚至,还有悔恨。


这画,应是水墨,才配得上他的雅正端方和清冷。


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,忽然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,那时我还有点胖,不好看,面容普通,戴着眼镜。可看着看着,镜子里的我却变了,变成了那个黑衣少年,他扎着高马尾,是红色的发带,偏头在对我笑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

他很像我,却比我好看太多。


忽然室友推开了门,镜子里的那个少年消失了,室友说:“走啦,快点!”


我看着镜子,擦掉上面的雾气,见到了自己。


我是谁?我第一次在心底问了自己这个问题。


我忽然就想运动了。我想看看,我瘦下来是不是和那少年的模样一致,我究竟,是不是如我心中肯定一般,是那个少年。


那天我接到了汪卓成的电话,他从北电回来后要采集素材,说去扬州,问我一起吗。其实我们已经很久不聚了,上了大学,不在一个学校,除了逢年过节问候,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

毕竟大家眼界和所见已经不同了,他有了他的新圈子,我也有了我自己的新生活。而友情还能否保持,也就看过去在彼此心中地位深浅了。


我们彼此调侃了很久,他已经小有名气,很庆幸,我们之间的友谊并未减淡。左右想来假期无事,于是我答应了他的邀约。


六月底,暑假来临,直到回家前的最后一天,定好的水墨画也一笔没下,因为我不知从何开始,总觉得我画不出他的模样。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再次梦中相逢我要问他些什么。


第二天下午我拖着行李箱回了家,我妈见到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愣了一下,问我句:“赞赞?”


我笑应:“认不出来了吗?”


和爸妈待了两三天我就动身前往扬州和汪卓成汇合了,我买的飞机票,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机场,人很多,等候区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,我只能拉着行李箱靠在一边非行人道的地方等。


一边等一边戴着耳机看国画大师视频。


大约过去二十分钟,我身边擦肩的路过了一个人,他踩到了我的脚,对我说了句:“抱歉。”


我下意识回:“没关系。”


然后我立刻抬起了头,却没能找到对我说这话的人的身影。我记得那个声音,是蓝忘机的,可是对比蓝忘机,他的音色里没有隐忍,也没有思念,只有清冷淡漠。


可我还是想看一眼那声音的主人,我甚至在候机厅找了一圈,却未能见到那人的身影。我有些难过,心里闷闷的,却觉得奇怪,我为何要去寻找那人?不过是荒谬“一梦”,只有我知道的所见所闻。


可,就是只有我知道,我才会深陷其中。


我想,我和那黑衣少年模样一致,那在我生活的世界里,会有和蓝忘机样貌全符的人吗?那那个人一定很受欢迎,忘机的面相,可是世间无二,实为天神。


可惜,直到扬州落地,也无人似他。


我怎么了?我不明白,我为何心里装的都是那个叫蓝忘机的男人?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从未有人顶替掉他的位置。


蓝忘机,你究竟是谁?


没有人给我答案,答案是我自己去找的。





-叁-

烟花三月下扬州。


我和卓成两次到访却都是仲夏,第一天相逢的时候我们就如三年前一样,在那家古寨旅社定了居。只是这次我们没有住一个房间,已不是当年的穷学生了,只敢凑钱定大床房。


这次我是自己住的当初那间房,里面的摆设除了桌子上的茶壶换了瓷做的,其它都未曾动。


当天夜里回到酒店我坐在榻上朝窗户那儿看去的时候,仿佛回到了三年前,卓成在问我:“肖战,你为什么想来扬州?”


其实我有答案的,只是那时没说,我曾在梦中见过一个场景,可不清晰——我坐在船上,两侧是居民楼,有人在行船卖水果,吆喝的是我听不懂的方言。


那次醒来以后我上网搜索水乡,最相像的就是扬州。


偶然想起这些,我忽然一惊。


原来我来扬州就是因为一场梦,而我离开扬州的时候,又深陷了一场梦。


为何巧合只在我身上?


我……究竟是谁?


那天夜里是我第三次在梦中见到蓝忘机,我们依然隔着一道光屏,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:“何人?”


我答他:“是我。”


蓝忘机睁开了双眼,我们隔着光屏对望,他没有话了。我在他跟前坐下,问他:“你……在等谁?”


我瞧见他在琴弦上的指腹轻轻动了动,我轻笑:“你话总是这么少吗?”


他依然不答,我抬起了胳膊,却又收了回去,继续说:“你在听吗?”


他终于肯答:“是。”


心酸的感觉再次袭来,我问他:“你究竟是谁?”


他答:“姑苏蓝氏……”


我截断他的话:“蓝忘机。”


他眼睫微动:“是。”


我叹了口气,从他眼底我又看见了那忧伤:“我不喜欢你这个名字,你只有这一个名字吗?”


他依旧面无表情,却抬手拨动了琴弦,这一次没有人叫我,我自己醒来了。外面天还没亮,月光如三年前一样皎洁,从窗口照进屋内。


我把枕头垫在身后,盯着窗外发呆,问自己——我为何不喜欢叫他蓝忘机?


第二天一早我和卓成外出,路上我问他:“你觉得蓝忘机这个名字好听吗?”


他几乎是不思考的就告诉我:“好听。”


我静默片刻,又问:“真的好听吗?”


卓成答:“蓝姓少,我就没见过,忘机这个名很好,寓意是忘却世俗的奸诈之心,超凡脱俗了,够装。”


“你为什么知道这些?”在我印象里汪卓成的文化水平是堪比文盲。


他抿唇一笑,摆出一副得意的模样道:“我聪明。”


后来经过一番口舌之战,我终于得到了答案,是因为他们接的剧本有的时候需要研究人物性格,经常从名字下手,因为那些作者就喜欢搞这一套深层次的东西。


我听完无情的嘲笑他道:“你好土啊。”


结果就是我们两对吵了一天。


夜里我坐在房间的桌子旁,纸平铺在桌面上,却一笔未下。


忘机。我在想,这个名字我依然不喜。


要做到超凡脱俗就必定是重任在身,可是他的肩也没有很宽,只是挺的很直。


大概十一点多,卓成来敲了门,我拉开门瞧他时只见他神色不太自然,似乎有些慌乱,手上拿着两瓶红酒和两个酒杯,笑的十分勉强的问我:“喝一杯?”


我请他进来,他看见了我桌上的宣纸,问我:“这是要作画吗肖大师?”


我摇头,逗他:“我这是要做法,原地超度。”


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,走到桌子前:“一笔没下?”


我没吭声,拿起红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,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问:“你白天问我蓝忘机做什么?”


我回头,和卓成的眼神对上,他明显闪躲,我觉得奇怪可也不曾多想,便答:“随便问的,书上看到了。”


“肖战……”


他叫了我的名字,似乎有什么想说,最后却噎了回去:“你不给大爷倒杯酒?”


我难得不与他吵嘴,将红酒杯递给他,两个人靠在桌边坐下,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了月亮。


“你睡不着?”我问卓成。


卓成嗯了声:“睡醒了,被梦魇了。”


我轻笑:“什么梦?”


他偏头看向我,眼神似乎想看穿什么,让我觉得那是在和一副旧油画对视的错觉:“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蓝忘机这个名字?”


我怔住:“你怎么问这个了,白天都不问。”


卓成把酒杯放在宣纸旁边,大概是没放稳,酒杯倒了,好在他眼疾手快,红酒只撒了些许在宣纸上,图案成画,像是一条红色的发绳。


“你这纸不是只有一张吧?”他担忧的问,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可是语气却又平淡如常。


我并没有在意:“换一张就行。”


有了这个插曲,那几句疑问就好似被我们遗忘了一样,谁也没有再提。


只是他在喝醉以后突然抓着我的双手,哭得撕心裂肺的问我:“你说过的,将来我做家主,你做我的下属,是你自己说的!结果呢?是你先毁约的!魏……你凭什么?”


我从未见过卓成那副模样,属实吓了一跳,半响竟回出句:“对不起。”


哪知,他听见这句忽然就平静了下来,跌坐在地上,连连摇头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还要你来跟我道歉,我真是好生高贵……”





-肆-

那一夜我未曾入眠,第二天卓成醒的很晚,已然日上三竿。他睁眼见我坐在窗户边上,喊了我声:“几点了肖战,你怎么不叫我?”


我没回头:“你昨天喝多了。”


他起身:“确实,我头疼。”


“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?”我回头,“卓成……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连续的梦?”


那一刻我们之间沉默到极致,他傻傻的看着我,欲言又止,眉头紧紧皱着,好半天过去,是我打破了静默:“没有吗?”


他咬住了唇,末了,松开,无声叹了口气。


“肖战……”他挠了挠头发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,“我不知道怎么说……”


一丝惊讶划过我的心头,我把它按压下去,故作镇定的问:“你梦见什么了?”


许久过去,他看向我,沉声道:“蓝忘机……我见过了。”

















(未完待续)

十二月冬(十六)

双大学生  甜宠


16.学长。





电话声响起的时候纪李正两手端着餐盘,陈子杰在一边跟妹子聊天,他叫不应,刚要大喊右手上的餐盘,就被人端走了,抬头一看,是肖战。


肖战对他笑了一下:“接电话吧。”


纪李忙道:“谢谢学长。”


“我给你放这边桌子上。”肖战用胳膊肘指了指一边的空桌,看见纪李点头了就朝那边走去,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赵凡和孙悦城。


纪李摸出手机一看,来电显示人是王一博,立刻就接了,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王一博问:“你在哪儿?演出厅?”


他走到肖战那桌坐下,陈子杰也跟了过来:“你和谁打电话呢?”


纪李:“没在演出厅,在食堂,陈子杰不是选上了么,我们现在和学长们吃饭呢。”顺带回了陈子杰一句,“你爹。”


几个人闻言都看向了陈子杰,陈子杰忙解释:“王一博,这不是他太凶了嘛,而且打游戏要求他下本,就叫爹了。”说完感觉不对,他又添了句,“是我自己要叫他爹的,他不认我这儿子呢。”


纪李笑:“是,你是逆子。”


听见纪李说在食堂,王一博本来朝演出厅走的步伐就停了,反问一句:“哪个食堂?”


纪李当时正在说陈子杰是逆子,没听见王一博的问话,燥热的天气加上急促的心,王一博忍不住又问了一遍:“纪李,哪个食堂?”


他鲜少用这种语气说话,纪李一听笑就僵了,连忙回:“5号,博哥你要来吗?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?”


然而王一博只给他回了个嗯就挂了电话,纪李一脸懵的看着手机,呆了三秒,立刻起身去给王一博打饭。想不通自己哪儿惹到大佛了,但是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就对了!


肖战见他起身也没多问,只是听过陈子杰和纪李的通话内容去设想了一下王一博的性格。好像有点强势,挺不好相处。但是匹配上校门口见到的那张脸,这种性格又似乎完美的融合了。


可如果是知鸣的性格就好了,那会是超乎完美的存在。


为什么他今天总是想起知鸣?肖战皱了下眉,挑起一块土豆放进嘴里,又想起一会儿王一博要来,莫名还有点期待。


赵凡打破了他们一桌的短暂沉默,指着纪李的背影问陈子杰:“王一博这么可怕吗?你们怎么好像都挺怕他的?”


陈子杰想了想回:“也不是,博哥的话是本身的气场太强了,他本来就长得高冷,加上不爱说话,给人感觉是挺凶的,但其实面冷心热。我们山海打的那么菜他都愿意固定组队,博哥人真的蛮好的。”除了有的时候对他带妹不近人情,比如昨天为个红装硬要抽签。


不过后半句陈子杰没说,因为在他心里王一博人很好,他不想抹黑王一博。


孙悦城点了点头,开玩笑道:“那看来是挺好的,你都管他叫爹了评价还这么高,突然有点后悔不去联系他面试。”


气氛被带了起来,陈子杰说孙导可不能这样,都定下了就不能换了。孙悦城说逗你的,必定不会换了,等纪李打完饭放回桌子上,话题已经跳跃到了一句:“王一博那么好看,有对象了吗?”


肖战本来在专心吃饭的,听见这么一句也不自觉的关注上来了。随后就听见纪李说:“博哥吗,博哥是没对象的,他微信里女的不超过五个,其中还包括家人。”


可那张脸虽然清冷,却也野。肖战从没想过,王一博竟然那么不近女色。


陈子杰接嘴道:“博哥确实是,我基本没见他和女生说话。刚开学军训那会儿,有好几个女生问他要微信,他直接说不加好友,其中有一个还是现在大一音乐系的系花。”


就在陈子杰说完的那一刹那,一只手搭上了陈子杰的肩膀,吓的陈子杰一哆嗦,筷子都从手里落到了桌面上。


肖战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,白色的t恤,红色的花衬衫随意的搭在米色单肩背包上,少年前额的头发凌乱的散在两边,鬓角有汗,胸膛微微起伏,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,问出句:“在说什么?”


那声音磁性低沉,加之那人嘴角带着一点笑,让肖战看到了妩媚众生这个词。


之前只见过王一博清冷装扮的模样,却没想过他拿着一件花衬衫喘着微气对人笑时会有多勾魂。那一眼对视,直接让他红了耳朵,不自觉的害羞的低了头。


纪李看见王一博来了,赶忙往肖战那边挪了一个坐:“博哥,饭给你打好了。”


肖战听见王一博嗯了声,脚步声响起,朝他那边走了几步,他又听见王一博说:“换个位置。”


那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,肖战下意识就回了头,还以为王一博在和自己说话,抬眼去看时又恰巧撞上了王一博的双眼。


王一博朝他一笑,拍了一下纪李。


纪李立刻心领神会,估摸着王一博是不想和陈子杰坐,连忙给两个餐盘挪了位,自己坐到了陈子杰身侧,还不忘和陈子杰眼神交流:看你干的好事,气没消。


陈子杰也领会到了,谄媚的把自己手边的酸奶往王一博那儿递:“博哥,给你这个。”


王一博坐下,还没看一眼就拒绝了:“不用。”


气氛忽然有点尴尬,孙悦城算是体会到了为什么他们那么怕王一博。的确像陈子杰所说,王一博自身带着一种很强烈的安静气场,一但靠近他你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

赵凡倒是毫不在意的和人打招呼:“学弟好,我叫赵凡,大三音乐系的,有机会合作。”


孙悦城也说:“学弟好。”


听完前两个人的话,大家的目光自然里看向了肖战,肖战被盯的一慌,去看王一博的时候再一次和人对上了视线,结结巴巴的开口:“学…你好,肖战。”


他不喜欢学弟学妹的叫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先张口就差点跟着赵凡他们说了。


却偏生被赵凡逮住了这窘迫,笑道:“战哥怎么还结巴了?被王一博帅到了吗?你也很帅的,你这样我们岂不是要钻地缝了?”


杀千刀的,肖战咬牙,不自觉的戳起餐盘,心想:赵凡,你完了。


王一博刚才从操场直接跑过来的,站在门口只缓了一口气就进来,生怕错过肖肖最可爱,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。他心也是乱的,却还要强壮镇定的回那人:“学长好,王一博。”


殊不知,他根本没压住自己的笑,心跳加速了好几倍,胡思乱想着:叫肖战啊,怪不得是肖肖最可爱。近看更好看了,天呐,竟然见到了……


竟然真的,见到了。










(未完待续)

十二月冬(十五)

双大学生  甜宠


15.擦肩。







宣传片选角是上午九点半,在演出厅面试,所以孙悦城和赵凡一早就到了,顺带着还把肖战拐来当了免费的劳动力。


杨文九点十分进的演出厅,进来后对着孙悦城问了个好,就坐在评委席抱着手机一直没抬头了。赵凡本来想过去找她搭讪,结果人根本不理他,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。


赵凡就盯着她看,被孙悦城发现后一巴掌拍向了赵凡后背:“你看什么呢?”


赵凡疼的嘶了声:“你不知道你打人痛啊?”


孙悦城点头:“我知道啊,所以我打你啊。”


赵凡:“你踏马……”


在宿舍闹都是自己人,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,肖战赶忙插话制止:“行了,一会儿人都来了,好歹你们也是学长,有个样子。”


赵凡掩饰的咳嗽了两声道:“我和蔼可亲,不与疯狗计较。”


孙悦城啧了声,碍于在外终是忍了:“等下可能王一博要来,我不想败坏自己在学弟面前形象,赵凡你不要惹我。”


听到这儿杨文就抬头了,恰巧和肖战来了个四目相对,随后杨文挪开视线,问孙悦城:“林浩不拍了是吗?”


气氛瞬间沉了下去,宣传片主角是两个,原本是林浩和杨文,但是林浩因为个人行程原因,说是要去参加选秀,拒绝出演了。别人不清楚孙悦城却知道,林浩其实是想跟杨文分手了。


杨文可以不要前程,甚至在和公司谈解约,但是林浩不行,林浩觉得他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,都能各自更好的发展。


见孙悦城不说话,杨文轻轻一笑:“没事,他不来的话就随他去吧,王一博比他帅多了。”


可是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,杨文那笑很是勉强悲伤,赵凡直接被杀的揪心了,认定了林浩是个大渣男。


肖战适时的调节氛围:“王一博是谁?”


然而,却把气氛调到了冰点,杨文略带惊讶的看着他:“你不知道吗?”


我应该知道吗?肖战想这样问,但是止住了,只无辜的瞎了下双眼。


孙悦城打开手机翻了张王一博的艺考照递到肖战眼前:“你看,说起来,昨天战战你问学校有没有喜欢玩儿单板的,王一博就挺喜欢的。”


肖战看过去,一顿,心跳漏了两拍,校门口擦肩而过的念念不忘的人,原来就是那么多次在自己耳边出现过的王一博。







九点整,陈子杰从校外回来,骚气的穿了一身港风深V的衣服,西装外套搭在手上,一整个痞帅气质。老远就吸引到了纪李的目光,纪李念叨着说了声:“开屏了这是……”


再看向身边的王一博,白色短袖打底,红色花衬衫当外套,黑色宽松牛仔裤,黑白相间帆布鞋,也是港风,映衬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显得他十分精致。


可是纪李很清楚,王一博就是随便从衣柜里抓的,抓到什么穿什么,所以他下了定论——王一博穿什么都好看,都像开屏!


然后就听见某“开屏”人问:“他穿成这样干嘛?像要走红毯。”


陈子杰也看见王一博了,脚下一顿,心里念念叨叨博哥应该消气了,然后才一步当三步往前挪,还尬笑着朝纪李挥手。


纪李瞬间被逗笑了:“他啊,他不是参加大二学长办的那个宣传片拍摄了吗?听说有校花,这不……”说到一半想起什么,道,“博哥你那天在宿舍啊,你应该听见了。”


“听见什么?”王一博不解。


纪李啊了声:“你没听见啊?我们那天晚上吵了那么久……”


王一博点头,刚好走到陈子杰面前停下:“没听见。”


他那天进了卫生间就开始洗澡洗头,虽然水声盖不过纪李的声音,但是他在走神,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跟肖肖最可爱加上微信好友,微信不行QQ也可以,虽然QQ很久没用了。


甚至还想到了要怎么在现实里和肖战认识,自己给自己安排了好几个剧本,结果还被自己一一否决。顺其自然是不可能的,就只能他主动出击了,至于怎么出击,还有待考虑。


他又开始出神了,纪李已经把事情都重复了一遍:“所以啊……我都告诫陈子杰悠着点不要去招惹杨文了,看来他是没听进去。”


王一博:“你说什么没听进去?”


陈子杰直接大笑出声,纪李一噎,半响道:“没什么,不过博哥,你真的不参加宣传片吗?大一不积累学分,后面为这个可能得忙死。”


王一博嗯了声,也不在乎纪李说什么了,只回了自己听见的问题:“不去。”哪有时间拍什么免费的宣传片啊,他现在连肖肖最可爱叫什么都不知道。


陈子杰察觉到王一博心情还不错,看来是气消了,这才缓了口气说:“博哥不喜欢这些,不然进校的时候就来表演系了。”


王一博没给回复,说了句自己去上课了,就一个人往教学楼走去。走了没多久就摸出手机上王者,肖肖最可爱不在线,他又死心的把手机关掉放回兜里。


这怎么追?是大几的都不知道,叫什么也不知道,让他去哪儿找人啊?殊不知自己刚错过一个认识肖战的时机。


当天中午十一点五十,王一博走出教室,外面烈日炎炎,太阳光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,走廊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头。从三楼往楼下看,四散的是走向各个食堂的人。


忽然间他看见一个背影,穿着白T西装裤,直觉那就是肖肖最可爱。可等他急匆匆的下楼以后,已经看不见了。


手机铃响,他摸出来一看,纪李发来了演出厅里陈子杰面试的照片。照片右下角,朝思暮想的人一手撑着脑袋,一手在转笔,明显是在走神。


他脚下一顿,立刻发消息问纪李:这是谁?


纪李:?

纪李:这是陈子杰啊博哥。


王一博把照片保存,截掉外人,再次发过去:我问他。


纪李却没回了,王一博等了五分钟,最终拨通了纪李的电话。他从没有这么想认识一个人,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冲动。











(未完待续)

无巷归舟【江顾】干涸

江川×顾玉清  番外



“你真的要和我分开?”

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”




1988年12月,十六岁的江川从内陆游荡到了香港,他是个孤儿,结识过很多人,做过很多工作,可最终都不欢而散。因为他性子怪异,总爱自作主张,以自我为中心,久而久之大家自然就不爱和他一起玩儿。


然而在他自己眼中,却是优越感十足,总以为是自己心性成熟,所以显得和同龄人格格不入。


他游荡到码头的时候混上了香港往外的船只,他想自己去闯荡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然而没想到的是等船开走以后就冒出了一群穿着军装的人,他们手里拿着枪,要挨个检查船票。


他听见其中两人说——


“最近那边也不太平,苦了我们这些下面的人。”

“经济纠纷,哪个地方不得有一回,我就跑这一趟了,回头我二舅给我找关系,下船不干了。”


“你要当逃兵啊?”

“你小声点!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

江川当然没有傻到当面揭穿他们,那只会让他被发现的更快。他利用自己身形瘦小的优势,从夹缝中溜了出去。


这个时候大部分兵力都在前面,他跑到了中间的船舱,里面的留声机音乐放的很大,一听就知道是贵人们的地方。


没走多远,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从前面转角拐来,盯着他皱起了眉,脚步加快的朝他走来。江川丝毫不慌乱,对着其中一间打开的房门就走了进去,他瞧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,于是灵机一动道:“少爷,你要的东西没了,你看换成别的行吗?”


那就是二十二岁的顾玉清,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西服,正站在镜子前配领带,从镜子的倒影里他看见了穿的一身破旧,脸上还脏兮兮的江川。


一个兵站在了门口,也入了镜。


江川的眉头皱了起来:“少爷?”


看来是个迷路的小朋友啊?顾玉清微微一笑:“无事,你来帮我看看这领带配的对不对。诶,外面那个,帮我把门关上。”


于是穿着军装的人朝顾玉清微一颔首,恭敬的关上门退了出去。


江川心里清楚顾玉清是在帮他,也从关门士兵的反应上看出了顾玉清的地位不低。所以他先发制人的说:“谢谢你……”


顾玉清缓缓转身,看清了江川的容貌:“你怎么上来的?知道这是去哪儿的船吗?”


顾玉清相貌温润,一眼就会让人想亲近,加之刚才他帮了江川,江川更觉得顾玉清不是坏人,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,所以面对顾玉清的提问,直接摇了头。


顾玉清轻声一笑,系好领带走到沙发上坐下:“不知道去哪儿就混上来,你有看见船口的旗帜吗?”他这人虽长的温润,但却是个十足的小痞子,很容易就会被他那副面容欺骗。往年他利用这个优势,得到了不少好处。


上船的时候江川自然是没有注意这些东西,他做事总是冲动,想一出是一出,从不计较后果和未来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,才造成了最后的悲剧。


他记得那天他对顾玉清说:“我就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,闯一闯,试试靠我自己能走多远。”


顾玉清又问他:“还可以不靠自己?”


江川摇头:“只有我自己。”


如果走不远了,闯不下去了,那留给他的,也就是死路一条了。可这命是他自己选的,他乐的自在,绝不后悔。


因为他说的这两句话,顾玉清把他带在了身边。告诉他船是开往俄罗斯的,那边暴乱,他们是被借调的兵力。不知道要去多久,也许一个月,也许几年,也许一辈子。


顾玉清问江川是否决定好了从此背井离乡,江川却说他没有故土,生来只有肉身,不属于任何地方,对一切都无留恋。


那时候顾玉清又给了他新的定论——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朋友,既天真幼稚,又真挚诚恳。


其实江川的眼睛很干净,如清泉般有着生命的气息。他的眼睛最好看,左眼眼尾处还有一颗痣,平添了几分妖气。


不久之后他们到达了俄罗斯,第一次落脚的地点便是某个荒山。国政会请求外人出手,可不会让外人触及核心,所以他们只能在外围抗敌,目标是端了那群躁动分子的老巢。


就像顾玉清说的一样,时间无法定论,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批人。在那几年里,顾玉清为江川挡过子弹,江川为顾玉清杀出过血路,他们渐渐就成了彼此无可替代的存在。


感情变质的开始,是醉酒那天忍不住的相互拥抱,他们亲吻彼此,恨不能融为一体。


那是他们的第一次,顾玉清年龄大些,总是宠着江川一点,所以自己成了承受方。什么措施也没有,第二天发了一整天的烧。


那天江川在顾玉清床边守了一整天。那个时候江川的性子变了,变得沉稳了很多。眼里的干净加了温和的爱,显得更加的动人心弦。


又过了三年,暴乱的主要人员被一网打尽,他们被召回国,顾玉清就带着江川一起离开了俄罗斯,回了上海。


他以为他的家人会支持他们,可是顾玉清的父亲接受不了,逼着顾玉清和江川分开。甚至还给顾玉清安排了相亲。


顾玉清自然不会当个提线木偶,他嘴上答应了去相亲,实际上却和江川约好远走高飞。于是他们又回了俄罗斯,定情的地方,利用他们自己攒下的人脉,成立了一个雇佣队,取名是EDS。顾名思义:End,Die,Shadow。结束,死亡,阴影。


三个极具压迫感的词,其实不过是两个还中二的少年的心罢了。


可顾玉清到底还是念旧,总想念他的母亲,也总收到他母亲寄来的家书。后来母亲病了,他实在是忍不住想回去看一看,于是江川陪着他又一次回了国。


可是没想到那天出了意外,顾玉清的亲父亲竟然给顾玉清下药,让另一个女人怀上了顾玉清的孩子。


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,顾玉清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还待在江川身侧,于是他和江川提了分手。


顾玉清不知道的是,他和江川提完分手的那天凌晨,江川来顾家找他,被一群人打的满身是伤,连夜被扔上了回俄罗斯的飞机。


其实后来顾玉清后悔了,他后悔提分手,可是他找不到江川了,也无法不对那个孩子负责,所以他选择了留下来,在上海等江川回来。


他相信江川不会放弃他,于是这一等就又是三年。岁月如梭,一转眼就三十有余。他再次见到江川的时候,两人面容依旧年轻,可却早已物是人非。


往年江川透着温和爱意的双眼,已然蒙上了薄雾。


江川拐走了顾玉清的孩子顾程墨,顾玉清查到了他的所在地,找过去和江川打了一架,江川故意断了一条腿。


心爱的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还是自己动的手,顾玉清当然心疼。于是心软的留在了那栋别墅,陪江川养伤,照顾江川。


有一天江川忽然说他们没有合照,拍张合照吧,就当为以后留个纪念。他苦苦哀求,顾玉清无法拒绝。找来了相机和江川合影。


那天夜里,江川问顾玉清:“你真的要和我分开?”


顾玉清咬牙,久久只回出句: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?”


江川从轮椅上站起,强撑:“怎么不能?玉清,我们和好吧好不好?我也可以养程墨,我可以把他当自己的亲儿子……”


别墅大门被顾玉清的名义上的妻子推开,那个女人穿了一身旗袍,长得很漂亮,她抱着顾程墨:“清哥,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?”


“小川。”顾玉清伸手拍了拍江川的肩膀,扶着他坐下,“我们回不去了。”


回不去了。回不去了……回不去了!


江川脑子里开始循环那句话,在那个女人伸手拉住顾玉清手的一瞬间,近乎平静的说出句:“是啊,回不去了。”


属于他一个人的玉清,早就已经不存在了,眼前这个男人,是个有妻子的丈夫,是个有孩子的父亲,是个孝顺的儿子,是个有担当的男人,是一切可能……可却独独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顾玉清了。


顾玉清成全了大义和责任,抛弃了爱人。


于是在他们转身要离开的那瞬间,江川把匕首刺进了女人的喉咙,女人剧烈挣扎无法出声,倒地扑腾了许久,最终失血过多而亡。


顾程墨被溅了一脸的血,惊慌失措,哭喊尖叫,被江川一下打晕。枪口抵在了顾玉清的脑门上,顾玉清看着江川熟悉又陌生的面容,竟说不出责怪,甚至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。


江川不会犹豫,不敢犹豫,不听他说一句,扣动了扳机。可在那一瞬间,顾玉清只是眼里含泪,笑容却如同几年里朝夕相处的温存时一般柔和。


顾玉清死了,没为任何人求情,哪怕是他的亲儿子顾程墨。


三年,三年又三年,相识相爱相悔相恨相别离,恍如昨日,恍如隔世。


看着爱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衣襟,江川疯了般的狂笑,笑着笑着开始落泪,哭着哭着就变得恶心反胃。


结束了?他看向晕过去的顾程墨,松手,手枪落在了地上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。怎么能?顾玉清欠他的,顾程墨得替他受够折磨。


他把现场收拾干净,将顾玉清埋在了别墅院子里,而那个女人的尸体沉石入海,带走了顾程墨。


可江川没想到的是,一个月后他杀到顾家,才从顾玉清的母亲口中得知,顾玉清从未抛弃他,而是被顾家算计至此。顾玉清也从未娶那女人为妻,是顾家给的名号。


顾玉清一直在等江川回去,顾玉清的心里从来只有江川一人,顾玉清从来只属于江川。


这是最可怕的真相,江川无法接受。他带着因应激反应而失忆的顾程墨逃回了俄罗斯,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多,始终还是接受不了那份真相。


他总是去想:如果,如果那天枪指在顾玉清脑门上的时候,我肯多等那么几秒,听他一句遗言,或许一切就不一样。


他杀了他的爱人。


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顾玉清那样爱他了。


又三年,他把EDS搬到了当初他和顾玉清初次到达俄罗斯的那片荒山,做起了杀戮,成立了赏金猎人。


后来顾程墨长大,知道了真相,要逃离他,恨他。顾程墨甚至串通某个顶级优秀的猎人炸了山谷,惊动了政府。


总有人要去顶罪交代,江川活了太久了,太想顾玉清了,想下去赎罪,所以他替顾程墨进了牢房,受了死刑。


枪刑那天江川见到了那个优秀的猎人,他告诉那个猎人,希望他们永远不要长大。


因为曾经他双眼清澈,不看未来,不看过去,一心往前,一心有善,天真赤诚。可后来,终是悲剧。


那天雨下的很大,天阴沉沉的,那个猎人捂住了他的爱人的双眼,江川看见了,在泪流满面里与世长辞。


那时他的眼里是悔,是血债无可偿,再也没有曾经的清澈干净了。


顾程墨曾以为顾玉清的尸体被江川带回了俄罗斯,其实没有。顾玉清一直在上海的那个院子里,江川每年都会去看他。


没有人知道江川心里在想什么。只有猎人和他的爱人在听完顾程墨讲完那整个故事以后,猎人向爱人承诺:“我永远不会害你。”


或许当初有很多选择摆在顾玉清眼前,也有很多选择摆在江川眼前,可到底他们还是成了悲剧。


很多年以前,江川问顾玉清:“你会一直爱我吗?”


顾玉清答:“我会的。”


又或许,他们也是直到一条路走到头了才发现,原来是条不归路。













完。

十二月冬(十四)

双大学生 甜宠


14.刚认识,要保持礼貌绅士。




三十六计无计可施,王一博傻了,他光顾着不想让肖战饿肚子,完全忘了他两素未谋面这事儿。现在说外卖是自己点给肖战的,听着就像变态吧?


也不知道肖战会怎么想他,万一觉得害怕,直接删好友拉黑怎么办?但他忘了,肖战是个男人,心思到底没有女孩儿那么敏感。只是因为他自己心怀鬼胎,才会胆战心惊,以至于噎的说不出话。


然而在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合适的开口方式的时候,肖战却先问了他一句:“你确定是给我的?”


王一博傻傻应声:“嗯。”


随后他就听见了肖战去跟外卖员交涉,外卖员大概是把东西留下走了,这中间大约过了两分钟。等肖战重新坐回座位上,戴好耳机的时候才开始了审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网吧?”


那天晚上打游戏召集的是附近50m的人,那他们就是校友。如果是校友的话,出现在学校附近遇上的可能性就很大。所以知鸣见过他也不奇怪,但他之前从没跟知鸣在王者里开麦讲话,知鸣就算在网吧见过他,又怎么可能认出来?


该来的总会来。王一博手指忍不住蜷缩捏紧,实话实说吧:“离开网吧的时候从你身后路过,看见你山海id了,我点外卖,就顺带就给你点了一份。至于肖肖最可爱……是你自己坦白的。”


听着那么羞耻的id从知鸣嘴里出来,肖战莫名红了耳朵,又忍不住提醒:“那是我室友改的,我真的没想装女孩儿……”


王一博本来在为自己担忧的,没想到肖战这么横插一嘴,他就顺势找到台阶的下了:“是你改的也没事,本来也可爱。”


肖战愣住了:“你……”


知鸣今天怎么了?从山海要红装到王者让人头,还有点外卖,夸他可爱……为什么要做这些看起来明明是男朋友才会做的事?未免有些越界了吧?


他这么想了一瞬间又自己给否了,不可能,大家都是男的,知鸣就是拿他当朋友罢了。肯定对朋友都是这样。完全忘了红装就是从知鸣朋友手里硬刚来的。


好奇是加深彼此关系的进程,一但开始,只要结果是比较符合心意的,就不会停下。因为没有别的选项,只有这一个人。


这样的知鸣会长什么样?肖战忍不住去想,想到了校门口拿着单板的那个男孩,想到了那人回眸的瞬间,越来越清晰的面容。如果那个人配上知鸣的性格,那便是完美的存在。


不会再有人比那样的人还好了。


他正出神,便听见知鸣哄着自己说:“吃饭,吃完带你上星。”王一博为自己的进退有度而点赞。


后来他们一直玩儿到了晚上七点,纪李外出回了宿舍,发现王一博在打王者,刚想说带我一个,就听见王一博笑说:“我帮你扛,打他。”


什么东西?他博哥要帮谁扛伤害?他博哥不是一代野王绝不屈服吗?打野扛伤害?不合理吧?


纪李放轻步子悄悄凑近,完全忘了下午在外面遇见孙悦城在发招聘校园宣传人物传单,他打算回来要问王一博的事情。


他现在只想知道他博哥在带谁,在和哪个小妖精甜蜜双排!


等他站在王一博身后了才发现,王一博的山海也开着,那上面的黑衣笛客和白衣剑客一个弹琴,一个侧耳倾听,而耳机线,是接在电脑上的。


还是司尧?纪李皱了眉,不对吧,他博哥不是在对王者里的说吗?他低头一看,王一博玩儿的牛魔,射手是虞姬,看了一会儿才看清,射手id是肖肖最可爱。


这不是他们一起打王者的那个妹子吗?他还有好友来着。确实是妹子啊,原来王一博在带妹。还真他妈有一腿!


他正要质问呢,就听见王一博无奈一笑,又说:“干嘛?怕我挨打?在我后面就好,不用管我,你跑了就行。”


纪李正期待着肖肖最可爱的声音有多动听,然而,公屏没有消息,语音没有传出,过了三十秒,只有他家博哥就接着讲了句:“笨。”


他抬头,满脸疑惑,无意间发现山海里的麦克风开着。两个人的都开着。纪李崩溃了,王一博怎么带男人还区别对待啊?


这司尧到底谁啊?难不成是他亲哥啊?!


知道几个月之后纪李才明白,不是亲哥,胜似亲哥。


他愤愤的把椅子抽出来坐到了王一博旁边,瞪着人,一副我等你解释的模样。王一博却只在听见动静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,没有丝毫笑意和包容,瘆得慌。


就那么一眼,纪李闭嘴了。然后就看见王一博盯上屏幕,双标的笑了起来。


就这样十分钟过去,大概是司尧不打了,王一博跟人说了再见,还约了明天一起玩儿游戏,这才退出王者和山海,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。


纪李皱眉:“博哥,你跟司尧很熟吗?”


王一博收电脑:“刚认识。”


合理了,因为刚认识要保持礼貌绅士,但是对熟人就不用太客气。王一博不这样对我们,是我们太熟了。一定是这样的,纪李这样想着。


“啊对。”他这才把手里捏了又捏的海报摊开递给王一博,“我在外面遇见个大二的学长,和我一个系的,我看见他在招宣传片的主角,可以加学分,你要不要去试试?”


王一博向来对这种活动没兴趣,直接拒绝了:“没空。”


纪李本也没想请动他,所以把海报铺平在桌面上,拍了一张给陈子杰,问他要不要去。没到一分钟,陈子杰就回复了:我去,我看见大二校花的名字了,这不得会会!


王一博听见纪李语音说陈子杰:“瞧你那德行,要不是博哥拒绝,我肯定不推荐你!我可警告你了,杨文是有对象的,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,为了那个男的还要和公司解约呢,你别去参合那浑水。”


八卦王一博从没兴趣,于是把电脑包放回自己的书桌,正打算去上个厕所,听见陈子杰语音说要拉黑纪李微信,突然一愣,这才想起——


妈的,大意了,忘记要肖肖的联系方式了……











(未完待续)

无名真的好看,有时间去看看吧,不强制。

把残风一些地方改了改,过两天整体修。

前几天住电影院了,叶秘后劲儿大,今天才缓过来一些,就好好生活吧。约了个书的封面,记得22年中旬就跟封设说了要定,年末确实是写完了。

不曾遗憾。


回归自己的路。

新年快乐啊。博君一肖永远热恋。